一、研究背景
先前的研究表明积极和消极情绪对被试词汇语义处理的影响是不同的。然而，有关双语者在不同情绪下对创造性意义的理解的研究却很少。本研究采用ERP脑电信号处理的方法，让被试分别在积极和消极情绪下对L1（波兰语）和L2（英语）的新颖隐喻、字面意义和语义异常三种句子进行意义判断，考察双语者分别在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状态下如何处理两种语言的创造性意义。
二、数据获取
被试：
实验被试为47名年龄在21-30岁之间大学英语专业的学生或毕业生（平均年龄为23.32岁，95％CI [22.72，23.92]）。被试被随机分配到母语组（n = 24）或非母语组（n = 23）。由于以前的研究表明性别驱动的情绪效应对语言处理产生影响，因此本研究只招募女性参与者。所有被试均为波兰语-英语高水平不平衡双语者，无目标语环境生活经历，并在沉浸式教学环境中习得L2（详见表1）。所有被试情绪状态良好，在数据采集期间抑郁、焦虑或压力程度低。
表1 被试的社会语言学数据
语义判断刺激：
语义判断实验的目标刺激为180个波兰语句子和180个英语句子，每种语言的句子分成三种类型：60个新颖隐喻句，60个字面意义句，以及60个语义异常句（表2）。
句子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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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 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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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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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颖隐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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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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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eart is a drawer for secret feelings.
Bacteria are fighters attacking the immune system.
Motivation is an engine keeping our actions go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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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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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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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piece of furniture is a drawer filled with socks.
These boxers are fighters from a local club.
This machine is an engine running on petr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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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义异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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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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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ug is a drawer shut with a bang.
Gifts are fighters warming up all together.
A frog is an engine repaired yester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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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实验材料举例
情绪诱导刺激：
情绪诱导刺激改编自Naranowicz et al. (2022a)使用的28个时长为90秒的动画电影片段，其中，引发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的片段数量相同(各14个)。首先对这些电影片段进行情绪效价和唤醒度的规范化测试。在效价方面，正性情绪的效价显著高于负性情绪（p＜0.001）；在唤醒度方面，两种类型的电影片段诱发的情绪之间没有区别(p =.071)。为了维持诱发的目标情绪，每个选定的电影片段又被分成了两个45秒的片段，这样在两种情绪条件下共呈现了56个电影片段(总计42分钟)。
三、实验步骤：
首先，被试在情绪诱发前和后分别填写PANAS量表（Watson et al.，1988）的波兰版本（Fajkowska&Marszał-Wisniewska,2009），用于评估其情绪状态。
接着，每个被试完成两个组块的语义判断题目（一个组块在积极情绪下，一个组块在消极情绪下)。在每个组块内，先观看四个诱发相同情绪的片段，并按照指示，通过想象自己是电影片段中的一个角色并与其产生共鸣，从而让自己处在目标情绪中。然后进行语义判断任务，每看完一个45s的电影片段，连续对10个句子进行语义判断。每个组块内共240个句子（包括60个新颖隐喻句、60个字面意义句、60个语义异常句和60个无意义填充句)。句子刺激呈现的时间序列如图1所示。
图1 刺激呈现的时间序列
四、实验结果
自我报告数据：情绪评级
对比显示，无论是母语者还是L2使用者，在消极情绪状态下，实验后的情绪效价显著低于实验前（p <.001），而在积极情绪条件下实验后相对于实验前的情绪效价评分没有变化（p =.464）。对于唤醒度评分，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出测试时间的主效应，F(1, 45) = 6.88, p =.012, ηp2 = 0.133 (见图2)，无论哪种情绪和语言，比起实验前，被试在实验后的情绪更加强烈（p <.001）。剩余的情绪评分差异(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不显著，ps > 0.05。
图2 情绪评分包括情绪效价量表（1-极度消极，7-极度积极）、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和情绪唤醒度量表（1-极度不强烈，7-极度强烈），置信区间为95%
电生理数据：N400(300-500 ms)
在N400时间窗口（300-500毫秒）内进行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分析表明，句子类型存在主效应，F（2, 90）=9.39，p <.001，ε=0.818，ηp2=0.173（见图3）。相较于新颖隐喻句（p <.001）和语义异常句（p =.018），字面意义句引发的N400振幅显著降低，而新颖隐喻句子和语义异常句子之间没有差异（p = 1.00）。所有其余N400幅值的差异都不显著，ps > 0.05。
电生理数据：LPC(600-800 ms)
在LPC时间窗口（600-800 ms）内发现了句子类型的主效应，F（2, 90）=12.40，p <.001，ε = 0.874，ηp2 = 0.216。相较于新颖隐喻句子（p <.001）和字面意义句子（p =.016），语义异常句子引发了更明显的LPC幅值。新颖隐喻和字面意义句子之间没有显著差异（p =.291；见图3）。
结果还显示了情绪和句子类型的交互作用，F（2, 90）=3.28，p =.043，ηp2 = 0.068（见图4）。对于每种情绪状态进行的单独事后检验表明，在积极情绪条件下，句子类型有主效应，F（2, 90）=15.35，p<.001，ηp2 = 0.254，即相较于新颖隐喻句子（p <.001）和字面意义句子（p <.001），语义异常句子引发了更显著的LPC幅值。新颖隐喻和字面意义句子之间没有显著差异（p = 1.00）。而在消极情绪条件下，句子类型没有主效应，F（2, 90）=2.31，p =.113，ε = 0.878，ηp2 = 0.049。所有其余LPC幅值的差异都不显著，ps > 0.05。
图3 在300-500毫秒和600-800毫秒时间窗口中，语义异常句、新颖隐喻句和字面意义句的平均ERPs（A）；语义异常、新颖隐喻和字面意义句在300-500毫秒和600-800毫秒时间窗口中引起的平均振幅差异的拓扑分布（B）。
图4 在积极和消极情绪条件下，600-800毫秒时间窗口中，语义异常句、新颖隐喻句和字面意义句的平均ERPs（A）；在积极和消极情绪条件下，语义异常、新颖隐喻和字面意义句在600-800毫秒时间窗口中引起的平均LPC振幅差异的拓扑分布（B）。
五、结论
本研究采用ERP的方法，考察了波兰语-英语女性双语者在积极和消极情绪状态下，对两种语言的新颖隐喻句、字面意义句和语意异常句的意义判断，揭示了句子类型在文中所涉及的两个ERP成分（N400和LPC）上的波幅变化。研究结果表明，首先，创造性意义的理解不同于发生在词汇-语义处理阶段（N400）的字面意义整合，也区别于语义重新评估阶段（LPC）的无意义句子的理解。其次，在LPC成分上产生了情绪和句子类型的交互作用，与何种语言没有关系：在积极情绪中，相较于字面意义句子和新颖隐喻句子，语义异常句子引发了更显著的LPC响应，而在消极情绪中则没有观察到差异。因此，消极情绪可能会促使更加专注和详细的加工，从而降低对意义的重新评估，这一评估是基于对字面意义、新颖隐喻意义以及语义异常内容的先前一般性知识。
原文：Positive and negative moods differently affect creative meaning processing in both the native and non-native language
作者：Katarzyna Jankowiak, Marcin Naranowicz, Guillaume Thierry
期刊：Brain and Language
发表时间: 2022年12月
DOI: https://doi.org/10.1016/j.bandl.2022.1051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