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背景

梦与创造力之间的关联一直是一个备受热议的话题。创造性思维可以通过识别存在于记忆中的概念之间的远距离关联来实现。最新研究表明，入睡前状态（hypnagogia /NREM1,N1）可能是产生创造性思维的理想大脑状态，N1睡眠阶段包含自发的、生动的梦境，这些梦境往往包含了在睡眠开始前不久发生的体验。但是，N1睡眠阶段的梦境内容与创造力之间的具体关联仍然不清楚。因此，本文通过定向梦境孵化(targeted dream incubation, TDI)的方法探讨N1梦境内容对创造力的影响。

 

二、数据获取

被试：49名来自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和研究人员，所有被试均无睡眠或精神障碍史，实验当天未摄入兴奋剂。

实验工具：Dormio

三、实验流程

实验流程分为定向梦境孵化实验阶段和睡眠后创造性任务阶段(见图1)。

图1.实验流程图

 

定向梦境孵化实验：

根据状态(睡眠vs清醒)和条件(孵化vs非孵化)将被试分为4组，不同组别所接受的实验程序不同，实验阶段总时长为45min。

睡眠孵化组（SI）：被试佩戴Dormio手套，通过心率、肌肉张力和皮肤电导的变化监测睡眠状态。当监测到被试进入N1睡眠期1-5min后，与手套相连的程序会播放2段语音提示将其唤醒。语音提示一：要求被试口头报告梦境，并将其记录在计算机上；语音提示二：要求被试“记得想象一棵树”并重新入睡，引导其做特定主题的梦。

睡眠非孵化组（SN）：按照SI组类似的唤醒和梦境报告程序进行实验，不同之处在于语音提示要求他们观察自己的思维，而非想象一棵树。

清醒孵化组（WI）：要求被试冥想7min后口头报告他们的冥想的内容，并将其记录下来，然后要求他们“继续想象一棵树”。

清醒非孵化组（WN）：实验程序与WI组类似，但不同的是他们需要观察自己的思维，而不是想象一棵树。

 

创造性任务：

①创意故事讲述任务（CST）：要求所有被试运用想象力和创造力，手写一个包含“树”这个词的创意故事，并记录总写作时间。任务完成后邀请3名评分者对整体创造性进行1（低创造性）-7（高创造性）分的评分，计算平均值作为每个被试创造性的CST分数。

②选择性使用任务（AUT）：要求被试尽可能多地列出有关“树”的创造性、可供选择的用途"，手写作答时间为3分钟。任务完成后邀请上述评分者综合评估原创性（观念的独特性)、灵活性（想法的多样性）和流利性（想法的数量），进行1（低创造性）-5（高创造性）分的评分，计算平均值作为每个被试创造性的AUT分数。

③动词生成任务（VGT）：给被试呈现31个名词（如“树”、“种子”、“苹果”等），要求其进行创造性动词联想，在10s内手写出与之搭配的动词。任务完成后邀请5名评分者对名词-动词对进行1（低创造性）-5（高创造性）分的评分，计算平均值作为每个被试创造性的VGT分数。

 

四、实验结果

通过量化口头报告与主题融入程度可发现SI组、SN组、WI组和WN组的口头报告直接提及主题词的比例分别为70.3%、1.4%、0.9%和52.4%，如表1所示。

表1.被试口头报告和任务反应指标

 

根据被试创造性任务的CST、AUT、VGT分数计算创造性指数，通过对两因素非参数Aligned Rank Transform (ART) ANOVA分析发现，状态和条件对创造性指数的主效应：睡眠组比清醒组的创造力表现更好(p=0.0002)，孵化组比非孵化组的创造力表现更好(p=0.015)。事后检验发现，状态和条件的交互效应(p=0.049)：使用Holm-Bonferroni校正的ART多因素对比检验显示SI组的创造力比其他三个组（SI-SN，p = 0.009；SI-WI，p = 0.0007；SI-WN，p = 0.0004）更高（见图2，表2）。

图2. 创造力指数

 

表2.创造力指标比较的统计结果

 

利用Glo Ve语义模型计算被试在创造性任务中反应的语义距离，进一步计算出语义距离指数，通过对两因素非参数Aligned Rank Transform (ART) ANOVA分析发现，状态对语义距离的主效应：睡眠组比清醒组的语义距离更大(p=0.002) (见表3)。

表3.语义距离比较的统计结果

 

通过普通最小二乘多元回归分析发现，对于创意指数，主题融入度( p < 0.001，β= 0.260)的系数显著为正。语义距离(β= 0.683 , p < 0.001)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主题融入度和语义距离越大，创造力指数越高。对于二元控制变量（睡眠和孵化），睡眠的系数显著为正(β= 0.333 , p = 0.03)，孵化(β= 0.132 , p = 0.46)系数为正但不显著(见表4 )，表明与单纯应用孵化相比，主题融合程度能更好地预测创造力表现。

表4.创造性表现对口头报告中主题融入程度的回归分析结果

 

通过计算在口头报告和任务反应中有重复内容的被试数量，发现SI组、WI组、SN组和WN组在CST任务中出现重复的被试数量分别为8人、3人、1人、2人；SI组和WN组在AUT任务中出现重复的被试数量分别为4人、2人。双侧Fisher精确检验（p = 0.0244）结果表明4组被试在重复率上有显著差异。

五、结论

本研究通过TDI实验发现N1睡眠期的定向梦境孵化能够激发创造力，并且梦境内容与特定主题的融合程度能够预测睡眠后的创造力水平，即当梦境内容与主题相关时，能够提高在睡眠后任务中的创造力。

 

 

 

原文：Targeted dream incubation at sleep onset increases post‑sleep creative performance

作者：Adam Haar Horowitz, Kathleen Esfahany, Tomás Vega Gálvez, Pattie Maes &

Robert Stickgold

期刊：Scientific Reports

发表时间：2023.5.15

DOI：10.1038/s41598-023-31361-w

 

 

■ 翻译版权 丨 西外多脑核

■ 编译 丨 蔡浩

■ 审校 丨 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