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背景
有研究表明，不平衡双语者在接触母语( L1 )和非母语( L2 )情感内容时存在差异，母语的情感共鸣程度通常低于非母语。而且，不平衡双语者在使用非母语时会无意识地激活情绪调节机制。有证据表明，影响双语背景下情绪词加工的因素可能是不平衡双语者当前的情绪状态。但在情绪词加工的过程中，很少有研究关注情绪与双语关系的潜在机制。另外，有研究指出，女性的情绪敏感度比男性高，单语研究也表明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受到情绪对语言加工的影响。但迄今为止，双语背景下情绪与性别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因此，该研究旨在探讨双语背景下情绪与情绪词加工的关系，同时考虑可能存在的性别差异。
数据获取
1. 被试
原始样本包括67名被试，其中10名(均为女性)没有报告情绪的变化、1名由于技术原因而被排除在分析之外。因此，该研究采集了56名(女28,男28)年龄在20—26岁之间的波兰-英语双语者的数据。被试均为在波兰波兹南密茨凯维支大学英语专业的大学生，他们从八岁( MAgeOfAcquisition = 8.70 , 95 %[ CI ] = [ 7.79 , 9.60 ])开始在波兰的学校学习英语，没有在英语环境中生活过。信息和语言历史问卷( LHQ )得分显示所有被试为晚期波兰-英语不平衡双语者。LexTALE和LHQ的结果证实，所有被试均为英语( L2 )熟练学习者，均为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无语言或精神障碍。参加实验后被试获得额外的学分。
2. 实验材料
情绪刺激材料：采用90s长的高唤醒度正性影片（n =14）和负性影片（n=14）诱发积极和消极情绪。为避免语言启动效应，影片为默片且没有字幕。为了确保所选片段的情感唤醒度，进行了规范性研究：由50名(女45,男5)波兰-英语高熟练双语者在两个7点李克特式量表上对58部电影片段的效价和唤醒度进行评分。影片被分成6个伪随机有序集，每个9 - 10节。双样本韦尔奇检验发现，诱发积极情绪的电影片段在效价上的评分高于诱发消极情绪的电影片段(t(20.98)=–24.94, p<.001)。两个电影类型的唤醒度评分没有差异（t(20.98)=1.90, p=.071）。
语言刺激材料：语言刺激包括240个形容词，120个英语和120个波兰语单词，每种语言包括40个负性词(例如,孤独的)，40个中性词(例如,进行的)以及40个正性词(例如, 极好的)。所用词语不包括翻译对等词、多义词、波兰-英语同源词。为了两种语言的单词匹配，进行了规范性研究：由60名(女51,男9)19 - 31岁的波兰-英语高熟练双语者用7点李克特式量表对词汇效价、唤醒度和抽象度进行评分。这些被试均未参加正式实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发现中性词的效价和唤醒度评分比正性词和负性词低，词汇抽象度和长度没有语言差异。
实验过程
该实验共分为两个实验环节，第一次诱发正性或负性情绪（平衡序列），第二次诱发另一种情绪，两个实验环节间隔1周。两次均采用相同的语言刺激。被试坐在灯光昏暗的环境中，距离LED显示器70cm，屏幕分辨率为1280×1024像素。使用E-prime 2.0呈现刺激并记录反应时和正确率数据。
首先，被试填写左右手、LexTALE、同情商数、语言历史调查问卷以及在刺激呈现前对当前情绪进行7点效价评分、唤醒度评分以及正性负性情绪量表( PANAS )评估。其次，被试观看三部电影片段以启动目标情绪。再次，被试进行情感词分类任务，他们对20个单词进行判断，用键盘(按键平衡设计)判断呈现的词汇是正性、负性或中性。注视点首先在屏幕中心呈现350ms。随后呈现目标词，直到被试做出反应，但不超过2000ms。试次间隔为500ms。所有单词和电影片段以循环的方式随机呈现，直到评分完给定语言组块的整套单词。在整个实验过程中，所有的单词和电影片段都没有重复。每个实验环节包括一组英语( L2 )和一组波兰语( L1 )组块。最后，实验结束后被试对自己当前的情绪状态进行评分。
实验结果
（1）情绪诱发结果
对最终被试的数据进行混合方差分析，结果发现，效价评分（F(1, 54) = 480.17, p=.001，ηp2 =.90）和PANAS评分（F(1, 54)=293.33, p<.001, ）都显示测试时间和电影类型存在双向交互作用。配对样本t检验表明，在正性情绪条件下，被试实验后（MValence=5.46, MPANAS=2.17）的情绪评分高于实验前（MValence=3.82, MPANAS=1.51）的评分。相反，在负性情绪条件下，被试实验后（MValence=2.29, MPANAS=1.91）的情绪评分低于实验前（MValence=4.60, MPANAS=0.22）的评分。配对比较显示了被试实验前（MValence=4.21, MPANAS=1.71）和实验后（MValence=3.88,MPANAS=1.19）的评分差异，以及负性（MValence=3.44,MPANAS=1.07）和正性情绪（MValence=4.64,MPANAS=1.84）的下的评分差异，如图1所示。该结果证实情绪诱发程序成功诱发了正性和负性情绪，与被试的性别无关。
图1 效价量表的情绪评分
（2）反应正确率
对正确率的分析发现词效价的固定效应，中性词的正确率低于正性词和负性词。正性词和负性词的正确率没有差异（ b=0.30, SE=0.23, z=1.32, p=.187.）。语言、词汇效价和性别的三因素交互作用显著（b=0.74, SE=0.25, z=3.02, p=.003）。事后比较发现，女性对英语正性词的反应正确率高于对英语负性词的反应正确率（b=0.74, SE=0.36, z=2.09, p=.037）。没有发现男性有此效应（b=0.27, SE=0.33, z=0.84, p=.399）。
（3）反应时
双因素方差分析
对反应时的分析发现语言的固定效应，波兰语词单词比英语单词反应时更短（b=0.017, t(251.9)=2.93, p=.004.）。也发现了词汇效价的固定效应，正性词的反应时比负性词（b=0.020, t(234.6)=2.71, p=.001）和中性词（b=0.084, t(150.9)=9.60, p<.001）的反应时更短。负性词的反应时比中性词的反应时更短（b=0.064, t(181.6)=7.76, p<.001）。情绪与性别的交互作用显著（b=–4.18, SE=1.75, t(5.46)=–2.39, p=.020），如图2所示，事后比较发现，女性在正性情绪条件下比负性情绪条件下反应时更短（b=–0.024, t(55.8)=–2.89, p=.006），在男性中没有发现此效应( b=–0.013, t(55.9)=1.54, p=.130)。在正性情绪条件下，女性对刺激的反应时显著比男性的反应时短(b=–0.036, t(54.1)=–2.55, p=.014,)，在负性情绪条件下，没有发现此组间差异(b=0.001, t(55.4)=0.06, p=.949)。
图2 平均反应时数据揭示情绪与性别的关系
相关分析
此外，相关分析表明，在负性情绪条件下，被试的反应时与唤醒度之间存在性别依赖的线性关系。男性的反应时与唤醒度之间呈正相关（r=.50, t(26)=2.96, p=.007,），女性的反应时与唤醒度之间呈负相关（r=–.46, t(26)=–2.62, p=.014），如图3所示。
图3 相关图揭示女性和男性在负性情绪条件下唤醒度与反应时的关系
三因素交互作用分析
情绪、语言和词汇效价之间存在三因素交互作用(b=–2.03, SE=7.40, t(2.34)=–2.74, p=.007)，如图4所示。对于中性词的分析，事后比较显示，在正性情绪条件下，波兰语中性词相比英语中性词反应时更短(b=2.03, t (261.7) = 2.11, p=.036,)；在负性情绪条件下无语言间差异（b=1.59，t(168.6)=1.27, p =.204）。对于正性词的分析，事后比较显示，英语正性词在正性情绪条件比负性情绪条件下反应时更短（b=–1.42, 95%，t(77.1)=–2.07, p=.042）；比波兰正性词在负性情绪条件（b=1.89, t(260.6)=1.96, p=.051,）和正性情绪条件（b=2.26, t(248.6)=2.11, p=.036）下反应时更长。对于负性词的分析，事后比较发现在正性情绪条件下，波兰语负性词比英语负性词反应时更短。事前比较分析发现，在男性（b=0.08, t(99.9)=7.39, p<.001）和女性（b=0.09, t(105.4)=8.00, p<.001）中都表现出正性词（MFemale=813.38ms，MMale= 861.80ms）的反应时比中性词（MFemale=989.99ms，MMale= 1028.91ms）的反应时更短。同样，负性词的反应时（MFemale=862.38ms，MMale= 893.48ms）比中性词的反应时更短。
图 4 平均反应时数据揭示情绪、语言和词汇效价之间的关系
实验结论
本研究揭示了情绪对L1和L2情绪词加工的影响，并进一步考虑了性别差异。①结果揭示了情绪和L1之间的关系取决于词汇效价。观察结果显示正性情绪和积极词汇之间的促进效应可能存在累加，L1和L2反应时之间的差异减少。相对于L1，不平衡双语者在L2的反应中出现延迟，但在双语者处于负性情绪时可能无法观察到。②该研究还发现，尽管女性和男性都经历了相似的情绪变化，只有女性对单个词的反应（不论是L1还是L2）受到情绪的影响。除了有女性比男性情绪敏感度更高的原因之外，还可能有语言水平和生理唤醒的影响。
原文：Mood and gender effects in emotional word processing in unbalanced bilinguals
作者：Marcin Naranowicz，Katarzyna Jankowiak, and Katarzyna Bromberek-Dyzman
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ilingualism
发表时间：2023.01
DOI: 10.1177/13670069221075646
■ 翻译版权 丨 西外多脑核
■ 编译 丨 蒋文静
■ 审校 丨 童玲
